距离上次常住在居銮,已是十二年前的事了。此后几乎规律的一年一次回家逗留,就好像车子定期送检一样,让我审视内心对于这片土地的情感变化。前十年待在台湾,现在来到了巴塞隆纳,持续摸索著人工建设与自然环境该如何共处的答案。在不断接触新的讯息、尝试新的做法,觉得这个好有趣、那个好厉害的同时,却发现自己离家乡已越来越远了。我不禁开始思考,要怎么把所学跟居銮这个我生长的地方做链接。蝠报专栏的这个契机似乎给了我一个难得的起步。说回馈太煽情,今后就当作自身经历的一种分享吧。
两年前,从遥远的台湾来到更遥远的巴塞隆纳,全因为长期著迷於这里的建筑信仰与态度。这背后并没有多么高深的理论支持,简而言之就是尊重自然、热爱生活、重视历史。难能可贵的是,他们踏实地把这种典型说得容易做得困难,冠冕堂皇的精神口号,完完全全的实践。巴塞隆纳几次重要的城市规划,皆秉持著如此精神,提供上述建筑信仰成熟的框架,为市民创造优质的生活环境。虽然间中也如同许多城市因为政治与商业利益偏离了数次,但不断的诚实检讨与正视错误的能量,造就了现今城市气质与纹理独树一格,各方争相研究学习的对象。
巴塞隆纳给人的印象总是悠閒中带有活力的。舒适的城市行走经验,让人随处可以找到停下来的角落,在不打扰的情况下,阅读该处的历史,感受周围的生活。这也许跟地中海得天独厚的气候有关,但更多应该归功於其三个时期,具有远见与前瞻性的城市规划 —— 19世纪Lledefons Cerdá 的扩建区计划;70 年代至1992 奥运的「巴塞隆纳模式」;现今仍不断推进的「扩建区中庭挖掘计划」与「22 @ Barcelona」。这三段各有精彩之处,但若以居銮的城市尺度及可行性为标準,我认为「巴塞隆纳模式」是最贴近且最具参考价值的。
巴塞隆纳非常晚的直至 1979 年,才迎来第一位民选市长 Nacis Serra。之前 27 年在佛朗哥的独裁威权统治下,只着重於工业发展而罔顾基础建设的消耗方式,导致 Nacis Serra 上任时接手的,是一个污染严重、怨声载道、丑陋不堪,完全不适合居住的城市。他委托都市局长 Orial Bohigas 来负责这艰钜额的复兴工程与规划工作。Orial Bohigas 大胆但务实的实验性策略,让巴塞隆纳在短短十年间脱胎换骨。
他对于当时策略的一句描述很值得细细思考:“我们当时所做的是一些特定的计划,且是一些可以被实现的计划,也就是先解决当务之急,使得城市里的人在不用太多的理想主义下,立即得到更好的居住环境。我们开始一个新的规划观念,就是在一些特定点上做规划而不是全面性的规划,比如,整理一座广场,铺一条街的人行道,建造一座学校,建造一座博物馆,在灰暗而贫乏的街道中栽种一些树木,整理历史建筑物的立面……使得整个城市变得舒适而美观。”
Orial Bohigas 认为一座城市,最重要的是它的公共空间。这种摒弃大规模的整体规划,而实在的对于中小工程、空间,单点切入的策略,称作「都市针灸法」(Urban Acupuncture)。而这成功的城市规划案例,被称作「巴塞隆纳模式」。
下期将详细介绍这跟东方医学有著紧密关系的「都市针灸法」,这里附上一部台湾公视制作的影片 -「城市的远见•巴塞隆纳经验」供参考:http://v.youku.com/v_show/id_XNDA3NDc4NDQ=.html
张健毅,居銮人
台湾东海大学毕业后
留在当地参与建筑设计与城乡再造
现今流浪到巴塞隆纳,追求建筑信仰之余经营民宿,持续旅行